浴室的雾气缭绕着，水珠顺着玻璃门往下爬。她转过身来，后背上的疤痕从左肩胛延伸到腰间，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月光。我认出那是高中时她骑摩托车摔的，那时候我们还住在同一栋楼，每到周末她都会来找我借创可贴。

"伤口又犯了？"我伸手要去触碰，她却突然扭过头来。温热的唇裹住我的手指，从指尖一直吻到掌心。她开始解我的衬衫扣子，动作生涩又急切，像第一次穿衣服的小女孩。忽然想起那个下着雪的平安夜，我们在学校锅炉房亲热时也是这样，她总是控制不住要撕扯衣服。

当她跪在地上时，我看到她腰间系着的银色链坠。那是三年前我送的毕业礼物，她说要永远挂在胸前，现在却藏在内裤腰带里。她仰起头望着我，雨水洗过的脸颊泛着潮红，那眼神让我想起在她十六岁生日会上看到的场景——那时她穿着白色蛋糕裙，踮着脚尖去够蛋糕上的蜡烛。

三、当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时

床单被揉成一团堆在角落，空调外机的轰鸣声盖过了喘息。她突然坐起身来，从床头柜上抓起相框。照片里是我们十六岁那年的春游合照，她正撅着嘴和我抢相机里的胶卷。现在她把照片摔在地上，用赤裸的脚趾碾过那些记忆。

"为什么三年后才来找我？"她的声音混着哭腔，指甲深深掐进我的大腿。我试图解释，她却把我推到床头，自己爬上身来。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，在她腰间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，那道光正好贴着那道闪电疤痕。

当她弓着背喘息时，窗外传来烟花的爆响。我这才发现已经快到午夜，不知谁家在庆祝乔迁之喜。烟花的光亮中，我看见她眼眶泛着泪光，嘴角却挂着释然的微笑。她说："终于把债还完了。"这让我想起那个雪夜，她说要我补偿她冻坏的耳朵，结果我们从耳朵一直暖到整栋楼停电。

四、天亮前她带走的不只是那枚戒指

东方泛起鱼肚白时，她正在厨房煮速溶咖啡。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，晾衣绳上的衣服在晨风里轻轻摆动。她把咖啡推到我面前时，指节泛着青紫——刚才我太用力钳制她的手腕了。

"把戒指还给我。"她从口袋里掏出枚褪色的钛钢戒指，正是当年我在废品站淘来的二手货。她说要留作纪念，结果戴了三天就过敏了。现在她把戒指丢进咖啡杯，看着它在漩涡中沉浮，突然说："其实那天在锅炉房，我是故意让你摸到我胸脯的。"

我端起咖啡杯时，发现杯底沉淀着一枚闪着微光的泪珠。阳光穿过水滴折射出七彩光斑，让我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，她说要借地方躲雨时眼眶泛起的水光。现在她穿着我的白色T恤站在窗前，晨光勾勒出她肩胛骨的棱角，那道闪电疤痕在光线下忽然活了过来，像真的要劈进我的胸膛。